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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金丹警报响起来,响起来。(一万一千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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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虐得七荤八素,整张脸砸在地上,身体不住抽搐,七难这回是踢到铁板,还是郝绵看不下去,揪住头拉起他的头,在他嘴里塞了一颗疗伤兼具修补神识功用的灯玥丹,七难涣散的瞳孔才慢慢重新聚焦。

    “我是不是很糗?”

    郝绵喂完药就和红虹走了,客厅里仅剩郭长寿一个人。

    “是,你被揍得满头包,如果你爸妈在这肯定认不出你来。”

    郭长寿觉得该跟七难好好谈谈,既然大家未来要相处好长一段日子,沟通一下总是没坏处,不管是七难或是郝绵,他没把他们当作属下看待,而是普通朋友。

    对待朋友首重真诚。

    “同样的招式在我身上只能使用一次,下一次你会见识到我的真本事。”

    七难还是那个死样子。

    “说句实话,再来十次,昊光前辈照样可以用同一招秒你,还有你一定要这么二吗?能不能正常点说话。”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郭长寿认为有必要开诚布公谈一遍。

    二是种自由,但七难的二已经影响他的生活,有一个狂妄白目的保镖在身边,光应付他惹的麻烦就够郭长寿头疼,哪有办法致力在修练上。

    昊光前辈算是自己人,其他大能呢。

    郭长寿不想,也没能力得罪人,七难再不收敛,管好自己的嘴,郭长寿会向议事处要求更换保镖,即便没有,也比七难强。

    “无二门最讲究气势,势大气才会壮,狂中生霸,以霸证道,你那愚昧眼睛看见的其实是霸气不是二。”

    不甘心被误解,七难悲愤难当地说。

    确实霸气与二仅仅有一线之隔,不过比起七难声嘶力竭的控诉,郭长寿更在意他所说无二门门派宗旨。

    以霸证道,在他耳里却成了以二证道,想到整个门派都和七难一样满口二话,举止行动以二为基准,光想象郭长寿彷佛看见世界奇观似地,张嘴轻轻喊了一声,哇!

    “也许我该抽个时间去看看眼科。”

    再看向七难犹如观赏有着特殊习性的稀有动物,不吃肉光吃竹子的熊,不是怪是独特,爱护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批评呢。

    “倒也不必,你刚进修真界,眼光短浅不是你的错,等见识慢慢增广自然会懂。”

    得了,说他胖,七难还真喘起来。

    “我可以问一个小问题吗?无二门是如何征选门下弟子?”

    太好奇,以至于郭长寿决定假如七难诚实以告的话,他就打消更换保镖的想法。

    “本门弟子一不看资质,二不论血脉,要的是不敬天地,不畏鬼神,无规无律,唯我唯心的真汉子。”

    那不就是屁孩?

    郭长寿倒吸一口凉气,眼睛冻结似地盯住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七难。

    名为无二,实则全二,一个以中二为骨干的修真派门,怎能让人不肃然起敬,看着七难引以为傲的模样,郭长寿心里微微刺痛,说不出的心疼。

    少年十五中二时,谁没有当过屁孩的日子,长大后回想那段时期,除了觉得自己怎么会那么傻,也会缅怀起纯粹无知无畏,相信自己无所不能,血热得发烫的日子。

    七难跟别人不同之处,只是他加入一个二货大本营,周围都是屁孩,他如何长大呢。

    “当年我只是全罗宗外院的一名杂役弟子,为了兄弟挑战宗主,恰逢师尊到全罗宗作客,救走只剩半条命的我,并收我为徒,师恩如山……”

    七难滔滔不绝说起过往,却被郭长寿粗鲁地打断。

    “我没听错吧,一个杂役弟子挑战一宗之主,你是什么修为,那个宗主要是什么修为?”

    “刚筑基,在外院弟子里我算是排前的,宗主是汇真境顶峰,差半步就能迈进启道境,晋升道子。”

    七难不懂郭长寿问这做啥。

    郭长寿用手指一根一根算,诧异问道:“差了五个境界,你为什么有觉得自己有办法挑战实力比你高这么多的人?”

    这已经不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了,涉及到认知障碍,七难的大脑部分功能显然出现残缺。

    像是听到蠢到极点的问题,七难站起,抬头挺胸说:“神不能让我低头,魔不能让我屈膝,区区汇真境阻止不了我向前的步伐。”

    走过郭长寿,倚在窗边面朝遥远天边,留给郭长寿一个孤傲的背影,缓缓侧过脸,选了个光影效果最好的角度说:“不问天道问刀剑,锋尖刀口上才是剑修要走的路。”

    看穿这货只想耍帅卖酷,在他沉吟时,郭长寿早离开去找郝绵,见面就指着脑子说:“以后别再跟他计较,他能活到今天也不容易。”

    心领神会,郝绵却无法保证:“我会尽量克制。”

    连他都有忍不住想殴打七难的欲望,不好太过勉强郝绵,反正他不被郝绵打死,总有一天也会被别人打死:“随妳便,别让我看见就行。”眼不见为净。

    “无二门也太奇葩了!”

    天下无奇不有,郭长寿算是见识到了。

    “无难道子收的弟子不多,弟子皆以难为道号,讲究度万难而上九天,关关难过关关过,不死,修为就能飞跃成长,能活下的必有过人之处,七难上头几个幸存至今的师兄师姐在修真界都闯下不小的名号。”

    “所以他是故意作死?”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但我娘说不是,无难道子收徒重视缘法,每位弟子都有和他相像之处,整个山门都飘散着浓重的挑衅气息,让人忍不住想掐死他们。”

    弟子如此,一手建立无二门,让门派二名在外的无难道子会狂妄、口无遮拦到何种程度?

    郭长寿不禁地想一窥究竟。

    只要七难留在自己身边,未来一定有机会接触无二门。

    想到此,七难似乎也没有这么难以忍受。

    “你真打算让他去挑掉永乐教?他这一去,等于向地球修士宣告域外修真界存在,以后你就别想过安静日子。”

    坐实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红虹忧心七难金丹修士身份曝光,她还想趁其他门派没发觉之前,利用优势,扩大领先差距,最好等她晋升金丹,红门稳占住地球第一修真门派,她成为地球第一修士再说。

    “也对,不过很难说服他不去赴约,不然妳替他解决永乐教。”

    有斧底抽薪的法子,端看红虹做或不做。

    “长老会不会同意的,而且我也打不过无天。”

    典型的有心余而力不足。

    郭长寿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之中并没有能够阻止七难的二病发作。

    说句心里话,他乐观其成,永乐教的作为太令人发指,多存在一刻就会多一个人受害,早早灭了才好。

    而从大议会以月星为根据地,不蟾真君等人潜伏在地球布阵长达十年之久,想必地球到处都有域外修士的痕迹,随着开议,两边往来密切,这个秘密隐藏不了多久,昊光前辈引来的天劫只是个开端,多来几个像是七难这样高调的修士,闹出一、两回事,地球修真界就会迎来天翻地覆的改变。

    与其被动应对,不如主动出击。

    让七难打响第一炮。

    “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

    境界上的差距,七难拥有绝对胜算,郭长寿等着看戏就是。

    拿上课当借口,将红虹扔给郝绵,接连两天不到酒店,不接电话,红虹心里急却不敢真的逼迫郭长寿,把气撒在酒店员工身上,让赵总颁布几项严苛的要求,上上下下战战兢兢,如临大敌。

    肇事者在学校安生了整整两天,灵板在手,他能随时掌握情况,郝绵人在咖啡店待命,七难尽责待在他所在位置的制高点驻守,桑塔纳不断高速移动中,但始终在附近绕圈,维持召唤就能立即来到的距离。

    在地球这样的布置堪称铜墙铁壁。

    倒是乌西在治好葛白后,就不知鸟踪了,无法动用神识与血脉天赋,乌西还有许多手段能运用,有心隐匿,灵板难以追踪他的下落。

    避免日后落埋怨,郭长寿将乌西不知去向的事用急急令告知泉雨道子,泉雨道子只说无妨,询问他在非人形委员会还适应吗?

    委员会条件限制是议事处的权限,泉雨道子无权干涉大龙真君的决定,等郭长寿金丹后,再看看有没有办法替他挪个窝。

    顺便问他能不能从广海手中弄颗碧玉绿瓜,闇海族对人型修士敌意太大,族里特产不对外发售,物以稀为贵,泉雨道子再富有,想吃瓜也得看闇海族脸色。

    想到广海那三张丑怒横溢的脸,时时蠕动的触手,郭长寿就打消跟他讨瓜的想法,卖人情也得有命卖才行,只能跟泉雨道子说尽力而为,也许是知道他的难处,泉雨道子并不勉强,邀请他参加专门为议员办的欢迎晚会,直言餐会上许多灵食对他修为增进有好处,全部免费让他别错过良机。

    这种好处郭长寿才不会错过,马上报名,请泉雨道子替他留个位,至于携女伴的附加条件,二话不说将郝绵的名字报了上去,完全没想这么做会带来何种后果。

    很快地泉雨道子送来晚会确认通知函,函件夹在急急令不断跳出议会通知中。

    议会正紧锣密鼓运作中,一个月后将开第一次大会,商讨及表决议事规则。

    非人形委员会也没闲着,千云建立一个急急令群组,郭长寿是理所当然的群组成员,群组的人不多,发表却很踊跃,广海照样在群组里疾呼非人形修士奋起打倒垄断修真资源,排除异己的人形修士,但没人搭理他,慢慢才开始谈论起正事。

    却另外开了一个反歧视反人类的群,唯一的群友偏偏是碍于情面才点击加入的郭长寿,不知是忘了还是刻意忽略郭长寿的身份,广海没将郭长寿踢出去,喋喋不休在群里骂个过瘾,郭长寿没事做就会搭话附和一下,偶尔反反自己,还被广海夸奖过几次,说他明事理、知羞耻是人形修士里少数良心未泯的正义之士。

    说得郭长寿怪不好意思的,他纯粹是想和广海搞好关系才蓄意谄媚,哪里正直了。

    转眼间泰山约战期至,七难请完假,踏上天诛,背着地灭,单刀赴会,御剑飞行直奔封禅台而去。

    地球修士齐聚的盛事不容错过,七难前脚一走,郭长寿、郝绵后脚就坐上候在停机坪的桑塔纳。

    昊光前辈会叫住他们,临时挤进车里是郭长寿始料未及的,但赶谁也不能赶大能,一车四人就这么攀升到七难的上空,已超越天诛飞行的速度,提前来到泰山,隐蔽地降落在邻近封禅台的空地。

    还没等郭长寿提醒,昊光前辈自行散去笼罩住面部的光罩,换上一张五十来岁平凡无奇的脸孔,体验过性别转换的术法,灵板上也有众多易容的术法能购买下载,昊光前辈想要掩人耳目,掩盖庐山真面目太容易了。

    “你们也换张脸吧。”

    要他与郝绵改头换面,不正说明昊光前辈也是这么做。

    “特别是妳,别老仗着妳爹能打,顶着这张脸到处惹祸,你爹娘能天天守在妳左右吗?地球安全归安全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不是每个人都怕你爹,郝家名号也不是每个地方都管用,小心低调一点没坏处。”

    训孩子似地训了郝绵一顿,听出言语中的关怀,郝绵吐了吐舌头乖乖听训,顺从改变容貌身材,细长的眉、凤眼、泪痣,薄唇,人整整小了半号,却更显妖娆,不再是之前那种绝世独立的仙媚,而是属于人世间的俗媚,修为降到筑基,压迫感更低。

    昊光前辈亲自替郭长寿变脸,在原有的轮廓下拉大十岁,其余不变,看着镜子里的未来模样,郭长寿有点不习惯,三十岁的他有点显老。

    “怕老有定颜丹,怕死有延寿丹,修仙路上只怕修为不够,其他的不需要担心,你想到的,想不到的应有尽有。”

    心思全写在脸上,昊光前辈自然看得出来。

    郭长寿嘿嘿傻笑,却没有被看穿心事的心虚,既然都修真了,当然要把以前认为是天马行空,荒诞不经的事全部体验过一遍,不能枉费天赐的机缘,不单走进山海经、聊斋、蜀山的世界,还要谱写出属于自己的全新故事。

    套好来历,准备就绪,除了色速留在原地当作紧急支持,三人由昊光前辈带路前往封禅台。

    封禅台口,永乐教教徒把守一一查验来者的身份,无天痛失爱子,却没失去理智,要趁这个机会立威,他广发请帖,动用造价昂贵的传信符,天南地北、海内海外称得上的门派和修士全收到观战通知,又布下迷踪大阵,非修士根本走不到山腰,无天的命令是能抵达封禅台的修士一律放行,检查请帖目的是显显永乐教的威风。

    见到赫赫有名的大门派,根源久远的家族,盛名在外的散修,永乐教徒自然是以礼相待。

    郭长寿远远看见,红虹坐在由十个半身赤裸肤色红如火的壮汉扛着的滑竿上,不可一世地将请帖扔给迎接的教徒,将人震退好几步,浩浩荡荡步入封禅台内。

    “万河宗,没听说过,你们打哪来的?”

    轮到郭长寿,三个人被挡了下来。

    请帖是昊光前辈从红虹那边摸来仿造,门派是瞎掰的,对方知道才奇怪。

    “万河宗,没听说过,你们打哪来的?”

    “万河之水天上来,水从哪来,我们就往哪来,我是万河小祖,这两位是我的爱徒一千河,九千河。”

    昊光前辈指了指天,神秘莫测地说,却越显得古怪。

    教徒正考虑要不要呈报上头,请护法过来处理,又想到一行人全是筑基修士,护法来也会好生对待,到时候只会拿他们这种小啰啰给对方出气,自己何必触这个霉头。

    既然请帖是对的,教徽印记一应俱全,管他万河教、千河教放行就是了,有教主和那位在,任谁来也掀不起风浪,今日该是他们永乐教一统修真界的大好日子。

    收下请帖,道声请,昊光前辈朝两人说:“徒儿咱们走。”

    郝绵还故意调笑对着郭长寿喊了声:“小师弟跟好了。”充分融入大师姐的角色里。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是三十岁大叔的师姐,教徒看郭长寿的眼神都看着一丝玩味。

    修士注重实力,在门派内不论资排辈,以修为高者为尊,被年龄小这么多的女孩追赶过去,郭长寿该有多窝囊,但再窝囊,筑基修士也不是他们这种炼体修者能比拟,后头又有别的门派陆续前来,于是收回审视目光,再不管这三个人。

    泰山封禅在古代是帝王大事,如今此处已成为人来人往的旅游胜地,无法想象这里如何容纳从各地赶来的修士,举行大规模的决斗。

    永乐教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从十八盘登上岱顶,沿路竟看不见一个普通人,整座岱庙净空出来,眼前所见之人尽是身带修为的修真者。

    来到天贶殿前的大露台,在阶梯式的棚架后排位置上落座,前排全被大门派的人占了,红虹就坐在面对殿门的第一排,不断有人过来和她行礼问安,这,她一一见礼,不时和坐在左右身份相称的道友交头接耳,这才有了一门之主的派头,谁会相信不久前,她还满世界为了找不到郭长寿这个死大学生犯愁,缠着郝绵套话,想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泰山。

    直到现在,赵总还带着人在岱庙四周搜寻,但昊光前辈亲自做的伪装,哪是赵总能识破,郭长寿不单年龄增长,五官细微处也做了变动,就是他自己看得出来,熟人即便面对面也无法认出。

    差不多到时间,一道火红身影从大殿里窜出,无天梳着油头一身紫袍,身后八个穿着黑衫的护法一字排开,踏步留痕,雄威赫赫守在无天后方。

    无天长得和花殇有八成像,与其说是父子,更像是兄弟,而此可见,采补之术有助于驻颜不是虚言。

    无天那张俊俏有如雕刻的脸孔让郭长寿看了就来气,将快乐建筑在别人痛苦上的人,怎么瞧怎么讨厌。

    “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不管谁在背后给这个七难撑腰,我无天及永乐教必杀之,没情可讲。”

    将事件从私怨扩大门派之间的斗争,要一举解决七难和幕后主使者。

    “吃饱了撑着才会去惹你们永乐教,无天你要替儿子报仇就报仇,别把我们扯下水,想借题发挥铲除异己这个算盘你是打错了。”

    坐在左侧居中,一对招风耳,眼如狮瞳的中年男人公开质疑无天,手里两颗铁胆转啊转啊,嗡嗡作响,铁胆灌注真气,生热发烫,丝丝白烟升起。

    “我又没指名道姓,阎灯你何必这么着急跳出来否认,莫非是心虚?”

    却没有真的追究。

    “就你那点实力,招揽不了能杀害我儿的刺客。”

    反而面朝中央,盯着红虹一干人等,锁定古老、底蕴雄厚的世家、门派。

    “等你捉住凶手,用你们永乐教的炼们鼎搜炉大法逼问,真相自然水落石出,凶巴巴吓人有趣吗?休说红门了,我们曲木流都不吃你这一套。”

    坐在红虹后方,占据整个第三排的修真门派曲木流门主,出言讥讽无天,言语中故意拉上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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