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三笔·总角①

    庚辰龙年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周一笙满月了，虽然在满月的那一天并不安稳，她差点看不到这个世界，但一笙还是心存感激，在妈妈的保护下，最起码由险象环生到化险为夷。

    一笙不受爷爷周洪待见，奶奶郑莺没有话语权，妈妈张清刚嫁过来，一下子由别人家的女儿转变为一个母亲，要改变自己的性格，变得强硬，才能保护好一笙。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呀，硬生生的变成了一个敢打架敢骂人，敢为了一笙和公公周洪干架的人。一笙难以想象，妈妈为了自己究竟付出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受了多少委屈，挨了多少骂。一笙的妈妈不能抱怨，从没有告诉过一笙她小时候的事，不想让她过早的失去童真，但一笙不傻，在妈妈与别人的聊天中，在爷爷的冷眼中，在爸爸的忽视中，她意识到了，却只能憋在心里。

    张清出月子后，身体还很虚弱，又要照顾一笙，没办法下地干活，这又成了爷爷周洪不待见张清和一笙的理由。后来一笙慢慢大了一些，能坐了，张清开始下地了，用一个小的被褥让一笙坐在上面，边种田边拉着小被褥移动，一笙坐在小被褥上傻笑，吐着口水泡泡，妈妈拉着小被褥移动，她跟着拍手，还以为妈妈在跟自己玩儿。张清不敢休息，怕干的活少再被周洪找到借口；张清愿意一直待在地里，最起码可以得到片刻安宁。就这样一笙一岁多以前，是在地里看着妈妈种庄稼长大的，花生玉米、小麦西瓜，一年又四季，四季又三月，一天又一天。这些都是一笙自己知道的，妈妈从不对自己说有多辛苦，但张清不知道，受尽爷爷冷眼的一笙很早心智就成熟了，她懂得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可能是张清受够了周洪的没事找事，也可能是一笙的爸爸周洋在石城需要有人帮忙照顾，总之在一笙快两岁的时候，和妈妈一起去了石城找爸爸，在那里待到了五岁多吧，那是一笙最幸福的几年。在那里上了幼儿园，在那里认识了好多小朋友，在那里看到了妈妈轻松的笑容，总之，在那里得到了好多好多。

    忘了提一句了，一笙的妈妈张清在一笙四岁多的时候在石城生下了一笙的大弟弟周一琮，那时候爷爷奶奶带着大包小包来到了石城看望大孙子，连在一笙满月礼上没有露面的姑夫也来了。一笙在那时候看到了从不对自己笑的爷爷原来会笑的那么大声。看到爸爸很开心很开心，看到了妈妈很好看但又很复杂的笑容，后来一笙知道，那个笑容里面有一种情绪叫做放松，也叫做解脱。

    一笙很喜欢大弟弟周一琮，他长得特别可爱，小手小脚肉肉的软软的，脸蛋红扑扑的，特别讨人喜欢。一笙很喜欢和弟弟待在一起，但她不敢乱摸弟弟，弟弟太小了，爸爸妈妈很紧张他，自己静静地看看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2004年农历五月初八，周一笙的大弟弟周一琮出生了。